别瞧不起麦田里的杂草，野百合都有春天

 

麦田里的守望者——麦蒿也有理想

 

 

南岭四邻禾壮日，大江两岸麦收忙。

眼下是麦收时节，霍尔顿唱着丰收的歌正四处张望：

麦浪滚滚闪金光， 

十里歌声十里香， 

丰收的喜讯到处传， 

家家户户喜洋洋，喜洋洋。

……

 

链接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一书：霍尔顿是小说中主人公，一个16岁的中学生，终日游荡不爱读书，考试挂科、同学打架……一个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叛逆少年，曾被学校开除，他和妹妹说他的理想是当一名“麦田里的守望者”：“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。几千几万个小孩子，附近没有一个人——没有一个大人，我是说——除了我。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，要是有哪个孩子往危险的地方奔去，我就把他捉住——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，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。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，把他们捉住。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。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。”霍尔顿的理想是守护纯真者，看护儿童，过田园般的纯朴生活……

 

那个少时叛逆的霍尔顿已经实现了他的理想，做了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，他四处张望是防止有小孩子在已经金色的麦田里做游戏。他还有一个伙伴——麦蒿，共同守护这波浪。

 

麦蒿像极了霍尔顿。少年多叛逆，麦蒿与麦苗幼时为伴，一起从土里探出头，很快麦蒿就看不顺眼麦苗浑身绿油油，于是抢小伙伴的水，占小伙伴的生长地盘，奇装异服，个性十足，浑身还散发一股怪味，见风就疯狂的长，不修边幅，三叉五叉的开枝散叶，不像麦苗，根正苗直，腰板挺直，不走旁路，该抽叶抽叶该结穗结穗，直至结满沉甸甸的果实。人们每每见了都要骂它杂草，它的兄弟姐妹也被人们除去了不少。麦蒿心中愤懑，趁人们看不见，更在麦田里胡闹了。

 

一天，霍尔顿在守望麦田的时候发现了麦蒿，给他讲过去的故事，陪伴他，用自己的励志来引导他：“有位先生曾给我写过这样一句话:一个不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。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。”

 

麦蒿听了若有所思，一日日变得沉稳起来，也许他还不知道到底要成为一株什么样的草，但它愿意像霍尔顿一样守护麦子的成长。

 

麦蒿再也不跑到麦田里去了，只是每天在麦田边，跑来跑去，不再干扰麦苗长大。相反，它还会监督每棵麦苗水喝的足不足，早晨有没有醒来晒太阳，用书本上学来的知识，教它们怎样伸展枝叶吸收阳光雨露、怎么样给大地母亲要养分，还给它们吹动听的笛子让它们快乐、茁壮的成长。

 

五月布谷鸟叫的时候，麦蒿跑的更勤了，在麦田边往往返返追逐来偷食的雀，几乎夜不曾寐的看护着镶了一层金子的麦子。霍尔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，而在这个过程当中，麦蒿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棵杂草。他在风中奔跑着，觉得自己也成为了一株金色的麦穗。麦蒿变得惹人喜爱了，他的身躯变得茁壮，麦子丰收的时候，他也果实挂满枝头。霍尔顿喜悦的从它的果实里取出种子——葶苈子：麦蒿，你真了不起，这些小不点都是良药啊！麦蒿喜极而泣：我不再是一颗杂草了，我留下了无数的种子给人们做良药！

 

现在，麦蒿亲爱的孩子们——葶苈子，正躺在药房那一方小药斗里，周围是和它一样小小的兄弟姐妹，挨挨挤挤，安静而温柔地望着金晃晃的戥称，期盼着那上面的棋盘星早点对它们眨眼睛，引领它们走进成方的大家庭——葶苈大枣泻肺汤、葶苈薏苡泻肺汤、己椒苈黄丸……浪子回头金不换，谁说我们麦蒿只能是杂草，而不是良药呢？

 

古今多少事都付本草中。葶苈子在《本经》、《唐本草》、《雷公炮炙论》、《本草纲目》等古籍中都有记载，这些古籍是我认真读过的，葶苈子一再的出现，我不能不记得它。

 

网友说可以用嫩麦蒿包包子、包饺子、炒鸡蛋、做汤、凉拌等，想必饥荒年代麦蒿也是人们用以裹腹的东西，所以我推测《救荒本草》中也是有记载的，但我还没读过，所以不知，没有读过的古籍还有很多，所以不能都为葶苈子述说。

 

《本经》以亭历之名收载：

味辛寒。

主症瘕积聚，结气，饮食，寒热，破坚。

生平泽，及田野。

 

《名医》曰：

一名下历，一名蒿，生藁城，立夏后，采实阴干。

 

西京杂记云：亭历死于盛夏。

 

《唐本草》以葶苈之名收载：

味辛、苦，寒、大寒，无毒。

主症瘕积聚结气，饮食寒热，破坚逐邪，通利水道，下膀胱水，腹留热气，皮间邪水上出，面目浮肿，身暴中风热痱痒，利小腹。久服令人虚。

生城平泽及田野。立夏后采实，阴干。

出彭城者最胜，今近道亦有。母即公荠，子细黄至苦，用之当熬也。

 

《雷公炮炙论》载：

凡使葶苈，以糯米相合，置于灶上，微焙，待米熟，去米捣用。勿用赤须子，真相似，只是味微甘苦。葶苈子之苦入顶也。

 

《本草纲目》载：

葶苈生藁城平泽及田野，立夏后采实，阴干。初春生苗叶,高六七寸，似荠。根白色，枝茎俱青。三月开花，微黄。结角，子扁小如黍粒微长，黄色。月令:孟夏之月,靡草死。

 

 确切的说，麦蒿的孩子是南葶苈子；有南就有北，北葶苈子是独行菜的孩子。

 

葶苈子：

 

十字花科独行菜或播娘蒿的干燥成熟种子。前者称“北葶苈子”，后者称“南葶苈子”。播娘蒿即麦蒿。

夏季果实成熟时采割植株（犹记否？西京杂记云：亭历死于盛夏）晒干，搓出种子，除去杂质。

 

葶苈子非常的细小，我拿着放大镜看到南葶苈子一端钝圆，另端微凹或较平截，表面有2条纵沟；而北葶苈子一端钝圆，另端尖而微凹。葶苈子含黏液质，它们人小鬼大，你不用棉布口袋包着它（即布包煎），在水里它就到处跑，遇到谁就黏着谁，影响药物成分的煎出。

 

葶苈子味辛、苦，性大寒。入肺、膀胱经。具泻肺平喘、行水消肿之功。临床可用于痰涎壅肺，喘咳痰多，胸胁胀满，不得平卧。水肿，胸腹积水，小便不利。

 

采收的生品葶苈子性寒沉降，力速而猛，作用峻烈，能耗伤肺气，（这应是古籍中“久服令人虚”的所指）泻肺行水为甚，以治实证为主。为了缓其寒性，不易伤脾胃，一般文火清炒后使用，这样也易于煎出药效并有利于其中苷类成分的保存。

 

《金匮要略》中名方“葶苈大枣泻肺汤”，泻肺行水，下气平喘。主治痰水壅实之咳喘胸满，组方就只有葶苈子和大枣。《《人纪》讲稿神农本草经》文中说：用葶苈子的时候，会用大枣。因为葶苈子下水力量很强，会伤胃气、胃津液，所以用大枣顾护脾胃。我想“葶苈大枣泻肺汤”中的大枣就有这层应用深意。

 

麦蒿是个优秀的麦田守望者，不仅成就了麦苗，也成就了自己。养子当如养蒿，耐心等他成长，“神兽”天性使然，当略加以约束，又不可约束过甚，教引为上。

 

番外篇：

 

虽有麦蒿和霍尔顿守护麦田，仍有麦穗轻轻，麦子长的饥荒不饱的模样。用风选的办法，那些飘远的麦子，即“浮小麦”。农村生活过的人，“风选”可以脑补一下夏季农村在场院对麦子进行“扬场”的画面。

 

浮小麦：

 

禾本科植物小麦的干瘪轻浮的颖果。麦收后选取轻浮瘪瘦的麦粒，除去杂质，干燥。味甘性凉。入心经。可固表止汗，益气，除热。用于自汗，盗汗。骨蒸痨热。

 

可以想象一下：浮小麦浮生于植株之表，故可以治表证。而麦为五谷，有补益之效，总体类似黄芪，益气固表止汗，其性凉故除热。这段想象蕴含中医药特有的“象思维”方法，诸君可以在接触中药的时候运用揣摩。

 

 

 

 

注明：文章不代表本刊观点

编辑：小令

审核：小也

 

 

 

· 完 ·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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